以不到(dao)4%的(de)国土面积，创造了中国近四分之一的(de)经济总量——在中国经济版图上(shang)，有(you)一片通江达海的(de)热土，这就是沪苏浙(zhe)皖合抱而成的(de)长三角，令人(ren)耳目一新、不断成长的(de)一个世界级城市群。
近期召开的(de)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(yi)审议(yi)了《关于持(chi)续深入推进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若(ruo)干政策措施的(de)意见》。此前(qian)印(yin)发的(de)《长江三角洲区(qu)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》提出，加强都市圈(quan)间合作(zuo)互动，高水(shui)平打造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。
目前(qian)公认的(de)世界六大城市群是以纽(niu)约为中心的(de)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(an)城市群、以芝加哥为中心的(de)北美五大湖(hu)城市群、以东京为中心的(de)日本(ben)太平洋沿岸(an)城市群、以伦敦为中心的(de)英国东南部城市群、以巴黎为中心的(de)欧洲西北部城市群，以及(ji)以上(shang)海为中心的(de)长三角城市群。
世界级城市群建设有(you)哪些普遍规律？如(ru)何打破行政区(qu)划壁(bi)垒，在城市群内部形成良好的(de)竞合关系？对(dui)照国际一流标准(zhun)，长三角城市群还有(you)哪些提升空间？记者通过实地(di)调研，呈现一场城市群的(de)国际“对(dui)话”。
互联互通，建设交通“一张网”
施工现场塔吊林立、车站外立面初具雏形……浙(zhe)江湖(hu)州南浔(xun)区(qu)，沪苏湖(hu)高铁(tie)南浔(xun)站正在紧张建设中。
这条全长163.8公里、位于长三角腹地(di)的(de)交通动脉(mai)，连接上(shang)海、江苏苏州和浙(zhe)江湖(hu)州三座城市。线路建成后，上(shang)海到(dao)湖(hu)州从(cong)原来2个小时左右缩短到(dao)40分钟(zhong)。
“沪苏湖(hu)高铁(tie)计划今年7月中旬(xun)启(qi)动全线静(jing)态验收(shou)，8月底(di)启(qi)动全线联调联试。这条铁(tie)路的(de)建成开通，对(dui)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具有(you)重要意义。”中国铁(tie)路上(shang)海局集团有(you)限公司上(shang)海枢纽(niu)指挥部工程部主任刘青表示。
沿线的(de)企业和居民对(dui)沪苏湖(hu)高铁(tie)充满期待。睿泊（湖(hu)州）环保新材料有(you)限公司的(de)工厂距离南浔(xun)站20公里，以前(qian)从(cong)上(shang)海到(dao)南浔(xun)跑(pao)业务大多选择自驾，约1小时40分钟(zhong)。“路一通，可以节省约一半的(de)时间，会吸引更多客户到(dao)工厂实地(di)考察，生(sheng)意就来了！”公司经理曹燕华说(shuo)。
加强基(ji)础设施互联互通，构建立体化、高效便捷的(de)交通“一张网”，这是世界级城市群建设的(de)普遍规律。
东京都市圈(quan)“一都三县”覆盖东京都以及(ji)与其邻接的(de)埼玉县、千叶县和神奈川县，是日本(ben)太平洋沿岸(an)城市群的(de)重要组成部分。面对(dui)大量人(ren)口涌(yong)入，“轨(gui)道上(shang)的(de)都市圈(quan)”成为东京解题关键。记者采访获悉，有(you)超过30家公司在东京都市圈(quan)运营(ying)逾2500公里的(de)轨(gui)道交通线路，解决了3700万(wan)人(ren)的(de)出行需求。
东京大学特任教授胡昂表示，世界第一条高铁(tie)线路东海道新干线和正在建设的(de)中央新干线的(de)主要目的(de)，就是连通日本(ben)太平洋沿岸(an)的(de)东京、大阪、名古屋三大都市圈(quan)。“高铁(tie)、市域铁(tie)路、地(di)铁(tie)在日本(ben)实现了‘三铁(tie)融合’、无缝衔接，轨(gui)道交通主导的(de)现代交通网建设对(dui)加强城市群内部联系作(zuo)用显著(zhu)。”
以英伦城市群的(de)中心伦敦都市圈(quan)为例，伦敦与其他城市的(de)交通联系以铁(tie)路交通为主、公路和航空交通为辅。早在1863年，世界上(shang)第一条地(di)铁(tie)——伦敦地(di)铁(tie)运行。如(ru)今，仅伦敦市区(qu)就建有(you)滑铁(tie)卢、尤斯顿、国王十字、帕丁顿等主要车站，分别(bie)通向伦敦之外的(de)不同方(fang)向。
与此同时，伦敦都市圈(quan)的(de)其他城市也根据自身定位，加快构建立体化的(de)交通网络(luo)。距伦敦火车通勤(qin)时间约1个小时的(de)南安普敦，由于地(di)理位置近海，形成了航运服务中心，是英国著(zhu)名的(de)客船和集装箱港口城市。
统(tong)计显示，截至2023年长三角拥有(you)25条高铁(tie)、总里程超7100公里，是全国高铁(tie)网络(luo)最(zui)发达完(wan)善(shan)的(de)区(qu)域之一。“从(cong)国际经验看，随(sui)着交通‘主动脉(mai)’不断延伸，‘毛细血管’的(de)畅通也非常关键，这是长三角城市群未来继续发力(li)的(de)方(fang)向。”上(shang)海财经大学教授张学良说(shuo)。
高效对(dui)接，共绘规划“一幅图”
从(cong)空中俯瞰，沪苏浙(zhe)两省一市的(de)交界线在太浦河汇于一点，这里也因此被称为“长三角原点”。正在建设的(de)“方(fang)厅水(shui)院”坐(zuo)落其上(shang)，是长三角生(sheng)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(fan)区(qu)的(de)标志性跨域项(xiang)目。这个项(xiang)目采用四合院形制，在四角分别(bie)设置了沪苏浙(zhe)皖四个主题展示空间，建成后可实现“一天逛完(wan)沪苏浙(zhe)皖”。
“方(fang)厅水(shui)院”的(de)顺利推进，得益于2023年2月出台的(de)《长三角生(sheng)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(fan)区(qu)国土空间总体规划（2021－2035年）》。这是《全国国土空间规划纲要（2021－2035年）》印(yin)发后，首(shou)部经国务院批准(zhun)的(de)跨行政区(qu)国土空间规划，示范(fan)区(qu)横跨上(shang)海市青浦区(qu)、江苏省苏州市吴(wu)江区(qu)和浙(zhe)江省嘉兴市嘉善(shan)县。
“这个总规的(de)出台，实现了‘一张蓝(lan)图管全域’。”长三角一体化示范(fan)区(qu)执委会生(sheng)态规建部部长刘伟说(shuo)。根据自然资源部国土空间规划研究中心的(de)评估，示范(fan)区(qu)揭牌以来，区(qu)域一体化空间治理水(shui)平显著(zhu)提升。在大项(xiang)目不断落地(di)的(de)情况下，示范(fan)区(qu)严守生(sheng)态和安全底(di)线，实现建设用地(di)总规模净减量12.55平方(fang)公里。
类似的(de)经验和做(zuo)法，在世界级城市群的(de)成长中屡见不鲜。
位于北美五大湖(hu)沿岸(an)的(de)五大湖(hu)城市群，跨美国和加拿大两国，核心城市包括芝加哥、底(di)特律、多伦多、克里夫兰、密尔沃基(ji)等。早在上(shang)世纪80年代，五大湖(hu)沿岸(an)的(de)伊利诺伊州等就组建了五大湖(hu)地(di)区(qu)州长理事会。2015年又进一步发起政府间组织五大湖(hu)及(ji)圣劳伦斯河地(di)区(qu)州长、省长会议(yi)，负责协调五大湖(hu)地(di)区(qu)经济发展和环境(jing)保护。
记者采访了解到(dao)，这些机构成立后采取各(ge)种措施增强地(di)区(qu)竞争力(li)：如(ru)在全球最(zui)具活力(li)的(de)市场设立了十余个出口办公室，通过当地(di)企业建立与客户的(de)联系；设立五大湖(hu)影响力(li)投资平台，鼓励环境(jing)可持(chi)续性投资；签署(shu)相(xiang)关公约来保护区(qu)域水(shui)质。
围绕东京都市圈(quan)建设，日本(ben)政府先后通过设置首(shou)都圈(quan)建设委员会、首(shou)都圈(quan)整备委员会等协调机构，保障东京都市圈(quan)内各(ge)城市间按照“首(shou)都圈(quan)整备计划”推进建设并开展协作(zuo)。“东京都附(fu)近的(de)埼玉、千叶和神奈川三县不仅承载了东京都大量产业人(ren)口的(de)居住职能，还为东京都市圈(quan)贡献了三分之一的(de)GDP。东京都市圈(quan)的(de)成功离不开城市间的(de)紧密合作(zuo)与协调。”胡昂说(shuo)。
基(ji)础设施联通，区(qu)域规划对(dui)接，最(zui)终受(shou)益的(de)是区(qu)域内的(de)民众。“长三角在建设世界级城市群的(de)过程中，要通过多种努力(li)，让(rang)教育、医疗(liao)、养老等公共服务资源在区(qu)域内共建共享。增进民生(sheng)福祉应该是一体化发展的(de)出发点和落脚点。”华东师范(fan)大学城市发展研究院院长曾刚表示。
协同创新，实现发展“一盘棋”
企业“出题”、政府“选题”、市场“答题”……打开“长三角一体化科创云(yun)平台”，一系列“揭榜成功”的(de)联合攻关需求映入眼帘。来自长三角各(ge)地(di)最(zui)前(qian)沿的(de)创新需求，有(you)了实打实的(de)解决方(fang)案。
2023年，上(shang)海生(sheng)物医药企业复宏汉霖在平台上(shang)发布“抗体药物国产制造关键技术开发与产业化”的(de)技术需求，迫切希望通过绿色制造、智能制造提高研发及(ji)生(sheng)产效率，降低生(sheng)产成本(ben)。
“自己找技术，如(ru)同大海捞针，借助平台力(li)量，我们和长三角‘朋友圈(quan)’高效精准(zhun)对(dui)接。”复宏汉霖全球创新中心总经理单永强说(shuo)，在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协调推进下，华东理工大学和百林科制药装备科技（江苏）有(you)限公司成功“揭榜”，三方(fang)联合攻关生(sheng)物抗体药物的(de)国产制造关键技术开发与产业化。
不断推进协同创新，长三角三省一市正在加快建设科技创新共同体，打破“一亩三分地(di)”，实现发展“一盘棋”。
合理分工是协同创新的(de)关键。以东京都市圈(quan)为例，东京作(zuo)为日本(ben)最(zui)大城市，拥有(you)许(xu)多国家机关、金融机构、企业总部和商业区(qu)；神奈川县横滨(bin)市作(zuo)为日本(ben)最(zui)大港口，与川崎市共同支(zhi)撑东京都市圈(quan)的(de)创新发展；千叶县拥有(you)成田国际机场等基(ji)础设施，集聚了冶金、石油、机械等重工业；埼玉县则以制造业和物流业为主导，汽(qi)车制造和电子产业较为发达。日本(ben)亚洲经济研究所主任研究员丁可表示，先进制造业成为带动东京都市圈(quan)发展的(de)重要因素。
美国费城商务局负责国际商务和全球战略的(de)高级经理皮埃尔-奥利维(wei)耶·卢格(ge)兹近日接受(shou)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表示，美国东北部城市群内不同城市之间存在理性竞争，但都致力(li)于让(rang)自身资源发挥最(zui)好效用，帮助企业用好本(ben)地(di)资源加快成长。
坚持(chi)开放为协同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(de)动力(li)。长三角作(zuo)为中国经济最(zui)活跃的(de)区(qu)域之一，目前(qian)与美国东北部城市群互动频繁：不少来自纽(niu)约的(de)金融机构在上(shang)海设立区(qu)域总部；纽(niu)约大学在上(shang)海设立校区(qu)；上(shang)海港与纽(niu)约－新泽西港建立了友好港口关系；辉(hui)瑞、强生(sheng)等美国制药巨头(tou)在长三角设有(you)研发中心和地(di)区(qu)总部。
位于伦敦都市圈(quan)的(de)考文(wen)垂，是英国交通工具研发和制造中心。来自长三角的(de)吉利集团已在考文(wen)垂投资，将当地(di)一家濒临破产的(de)企业转(zhuan)变成生(sheng)产电动汽(qi)车的(de)先进工厂，为英国的(de)绿色转(zhuan)型(xing)作(zuo)出贡献。英国商业贸易部英格(ge)兰中部国际贸易投资总监谢赫扎(zha)德·乔杜里认为，长三角与英格(ge)兰中部地(di)区(qu)在电动汽(qi)车和绿色技术等领(ling)域，未来具有(you)很(hen)大合作(zuo)空间。
在胡昂看来，科技创新是时代浪潮，长三角建设世界级城市群，要进一步加大科研投入、鼓励创新创业，提升自身在全球价值链中的(de)地(di)位。“尤其要果断引入更多国际资本(ben)和技术，以更好地(di)参与全球合作(zuo)与竞争。”
文(wen)/王永前(qian) 何欣荣(rong) 于荣(rong) 龚雯(wen) 程静(jing) 刘春燕 张亚东 郑博非 徐静(jing) 刘亚南 谢锷 林威(wei)
来源：新华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