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去法国巴(ba)黎旅游(you)，在(zai)埃菲尔铁塔下(xia)，可能会遇到这样一(yi)位中国女孩：她身着汉服，挽(wan)着发髻(ji)，用古筝弹奏着各种中国音乐作品——从她指尖(jian)流淌出的(de)既有《渔舟唱晚》等中国古典名曲，也(ye)有《赛马》等传统民乐，还有《青花瓷》等华语流行歌曲。
这位来自中国湖南的(de)女孩名叫彭(peng)静(jing)旋。从2018年起，她开始在(zai)法国街头弹奏古筝并迅速走红网络(luo)。如今，彭(peng)静(jing)旋不仅登上一(yi)系列节目(mu)，还被中央网信(xin)办、共青团中央授予“青年网络(luo)文明(ming)使者”荣誉称号。
像彭(peng)静(jing)旋这样利用“街头艺术+网络(luo)”的(de)方式传播中国文化的(de)民间音乐人还有不少。他们有的(de)在(zai)伦敦街头演奏笙，有的(de)在(zai)纽约车站拉二胡，有的(de)在(zai)柏林的(de)社区(qu)吹葫芦丝，有的(de)在(zai)悉尼大(da)街上吹笛(di)子……一(yi)曲中国音乐，就是一(yi)扇了解中国文化的(de)窗。当中国音乐人在(zai)外国城市街头操(cao)琴弄弦(xian)、吹笙鼓簧，外国的(de)路(lu)人、游(you)客会迅速被来自东(dong)方古国的(de)陌生乐器和优美旋律所吸引(yin)，愿意驻足聆听，进而对(dui)音乐背后的(de)中国文化产生兴趣。这种聆听是主(zhu)动的(de)而非被动的(de)；由兴趣而引(yin)发的(de)对(dui)中国音乐乃至中国文化的(de)了解，是积极正向的(de)而非消极负面的(de)。在(zai)聆听和了解中，文化隔阂(he)会慢慢融化，友谊的(de)桥梁也(ye)会慢慢建立。
过去很(hen)长一(yi)段时间里，中国音乐在(zai)国外的(de)传播，主(zhu)要采用乐团在(zai)音乐厅举办音乐会的(de)形(xing)式。这种传播方式，艺术水(shui)平(ping)高，但传播成本也(ye)相对(dui)较大(da)。同时，有时候(hou)演出专业性较强，难免曲高和寡，难以深入普通民众(zhong)。相较而言，民间音乐人通过街头表演的(de)方式，让外国观众(zhong)与中国音乐“零距离”接触，大(da)大(da)降低了传播成本。同时，借助网络(luo)平(ping)台(tai)，中国音乐人的(de)表演和作品能够被更多人看见和听到。
欧美国家的(de)街头艺术比较发达，在(zai)很(hen)多城市都能看到艺人在(zai)街头表演。外国民众(zhong)对(dui)街头艺术有种天然的(de)亲(qin)切感(gan)，他们并不认为在(zai)街头卖艺或者在(zai)街头表演“上不了台(tai)面”。相反(fan)，他们认为这是一(yi)种展(zhan)现个性与才华的(de)勇敢行为。因(yin)此，推动中国音乐“走出去”，在(zai)音乐厅、剧院(yuan)这些专业场所之外，我们不妨将更多目(mu)光投向“街头巷尾”等民间舞台(tai)——鼓励引(yin)导中国音乐人采取更加“深入群众(zhong)”的(de)方式，让中国音乐跟(gen)更多外国民众(zhong)直接接触。
如前所述，街头表演是外国人熟悉且喜(xi)欢的(de)艺术形(xing)式。那些有志于中国文化对(dui)外传播的(de)中国音乐人，可以在(zai)国外多举办一(yi)些像“街头音乐会”一(yi)样的(de)演出，让更多外国民众(zhong)跟(gen)中国音乐邂逅，用音符开启他们了解中国文化的(de)大(da)门。当年，音乐家谭盾刚到美国，就曾在(zai)纽约街头拉小提琴，演奏了不少中国音乐作品，让很(hen)多美国人见识(shi)了中国音乐作品的(de)魅力，并引(yin)起美国媒体和音乐界的(de)注意。
事实上，近几(ji)年我们在(zai)国外举办“欢乐春节”活动，已(yi)经有意识(shi)地把(ba)舞台(tai)搬到街头、商超、公园、旅游(you)景(jing)区(qu)等能够跟(gen)外国普通民众(zhong)近距离接触的(de)地方，也(ye)开始邀请(qing)国内知(zhi)名音乐家、戏剧家等现场献(xian)艺。从实际效果看，这种形(xing)式的(de)艺术活动，更具亲(qin)和力，更受外国普通民众(zhong)欢迎。
除了接地气的(de)场地，还应选择接地气的(de)表演方式。具体言之，不仅用中国乐器演奏中国音乐，也(ye)可以用中国乐器演奏外国音乐，用外国乐器演奏中国音乐；不仅中国音乐人登台(tai)演出，也(ye)可以邀请(qing)外国音乐人以及外国观众(zhong)一(yi)起表演，增强演出的(de)互动性、趣味性，让外国民众(zhong)多角(jiao)度感(gan)受中国音乐的(de)魅力。除了音乐表演，还可以通过音乐讲座、音乐沙龙的(de)方式，多角(jiao)度向外国民众(zhong)介绍中国音乐作品及其(qi)背后的(de)历(li)史和文化。
接地气的(de)传播方式也(ye)很(hen)重要。短视频、直播等已(yi)风靡世界，它们是“深入群众(zhong)”的(de)重要渠道。中国音乐“走出去”，应注意“借筒传声”“借船(chuan)出海”，用好国外主(zhu)流网络(luo)社交平(ping)台(tai)，利用短视频、直播等方式加强跟(gen)外国民众(zhong)的(de)交流，注重传播形(xing)态的(de)开放性、交互性。
今天，在(zai)世界不少城市的(de)街头都能见到进行街头表演的(de)中国音乐人的(de)身影，这些音乐人用音符掀起的(de)中国文化的(de)涟漪，已(yi)经引(yin)起外国人的(de)注意。但中国音乐“走出去”仍处在(zai)“已(yi)经点上开花，尚未(wei)全面出彩”的(de)阶(jie)段。
目(mu)前，通过街头表演和短视频等在(zai)国外传播中国音乐的(de)主(zhu)要是中国留学生，专业人士尤其(qi)高水(shui)平(ping)的(de)艺术家还比较少。在(zai)很(hen)多专业音乐人眼中，街头艺术、短视频等属于“不入流”的(de)层次，在(zai)街头进行音乐表演和做音乐类短视频有点“掉(diao)身价”。抹不开面子、放不下(xia)身段，导致他们总是盯着维也(ye)纳金色大(da)厅等观众(zhong)有限的(de)专业性艺术舞台(tai)，而不愿把(ba)目(mu)光投向可以收获更多观众(zhong)的(de)民间舞台(tai)和现代传播方式。专业音乐人参(can)与不够，影响了中国音乐“走出去”的(de)广度和深度。未(wei)来，中国音乐人尤其(qi)知(zhi)名的(de)演奏家要转变观念(nian)，树立“观众(zhong)在(zai)哪里舞台(tai)就在(zai)哪里”的(de)意识(shi)，用接地气的(de)表演和传播帮中国音乐聚拢人气、扩大(da)影响。
此外，相关部门和组织(zhi)应鼓励中国音乐人积极参(can)与国际音乐文化交流活动，引(yin)导他们了解学习不同国家和地区(qu)的(de)音乐文化以及当地民众(zhong)的(de)音乐兴趣，让中国音乐“走出去”更加有的(de)放矢。
（作者：李剑，系沈阳师(shi)范大(da)学音乐学院(yuan)讲师(shi)）